徐国庆：中专职业教育的基本地位和新使命(徐国庆职业教育模式)

　一段时间以来，主张废除一般职业比率政策，甚至主张完全废除中等职业教育的呼声再次悄然高涨。

　　中等职业教育在我国经济起飞过程中做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再次被置于***的前列。与20世纪末高等教育扩张带来的中等职业学校办学困境不同，这次对中等职业教育办学必要性的特别怀疑，是源于当前一个备受关注的社会问题，即教育焦虑。

　　其逻辑是，教育焦虑已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教育焦虑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中等职业教育的存在，特别是一般职业比率政策，使一半的初中毕业生无法进入普通高中，这给学生及其家长带来了极大的焦虑；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向高等职业教育转移的背景下，中等职业教育没有价值。缓解教育焦虑的有效措施是取消一般职业比率政策，甚至完全取消中等职业教育。

　　这一逻辑似乎非常严格，但实际上是一种扭曲问题本质的教育判断。一旦实施，将给我国教育发展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如何理解一般占空比大致相同

　　中等职业教育在充分发挥为产业发展培养技术和技能人才的作用的同时，一直在努力完成另一项重要任务，即为通识教育不及格的学生提供另一条职业发展道路。通过教师有针对性、细致的教学，中职生重新树立了追求积极生活的信念，从而缓解了教育焦虑。如果取消中等职业教育，所有初中生，无论其能力特点如何，都只能有一种教育选择。当学生发现这种教育不适合他们时，他们只能选择提前离开教育系统，这将给人们带来极大的教育焦虑。

　　人们总是习惯性地认为中等职业教育是低质量的教育，职业教育是对学生自由发展的扼杀。他们将职业教育视为青少年成功的障碍，因此认为中等职业教育的存在是人们害怕教育选择的根源。这是不了解职业教育的结果。

　　持这种观点的人恐怕很少上过职业学校，对中等职业学校的师生缺乏直观的认识。如果他们去职业学校，看看建立的非常高端和先进的培训设备，以培养学生，以满足现代工业对技术人才的需求；看看学生在老师指导下制作的精美产品；看看学生愿意从事产品生产或服务提供的过程；看看那些在学习上非常沮丧的学生，他们在职业学校重新获得了信心。他们可能会改变对职业教育的偏见。

　　当然，也有人会说，虽然中等职业教育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但人们对中等职业教育的排斥仍然是普遍的社会心理。这种观点只是一些人的主观臆断，甚至可以说是一些学者强加给公众的观点，但事实并非如此。看看全国各地的高中入学考试的录取分数线就会发现，进入中等职业学校的学生已经是高中入学考试成绩很差的学生了，尽管各地的情况并不完全相同。这样成绩的学生并不急于上普通高中。

　　笔者曾就此问题对中等职业学校二年级学生进行过调查。问题是，如果允许他们在普通高中和职业学校之间进行选择，他们会选择什么类型的学校？因此，大多数学生仍然选择职业学校。想要进入重点高中的学生和他们的父母都有非常强烈的选择学校的愿望。由此可见，教育焦虑的根源在于优质教育资源的缺乏和分布不均。这是一个需要时间逐步缓解的问题。在分析教育焦虑时，我们必须对群体进行细分，否则我们可能会发现错误的对象。

　　那么，总体就业率是否大致相等，政策是否合理？还是坚持？客观地说，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在国际上，70%来自德国和瑞士的学生，比中国高，想要进入职业学校；这一比例也低于中国，例如日本，那里大约20%的学生进入职业学校；一些国家实行综合高中模式，要求所有高中生学习职业课程，但他们选择的职业课程不一定局限于特定的专业领域，例如美国。

　　因此，拟采用的比例与该国工业类型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以及该国技能获取渠道的结构有关。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完全废除高中职业教育。就中国而言，一般就业率大致相同，这是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结果，是30%和70%这两种观点折衷的结果。

　　在质疑这一政策时，我们还应该看到，2022年52.9%的高等教育招生是高职招生。既然进入高校的普通高中学生中有一半以上是被高职院校录取的，那么他们基本上已经不适合接受学历教育了，那么为什么要让更多的学生进入普通高中呢？如果对这些学生实施中等职业教育，他们将为接受高等职业教育打下最好的基础。

    中等职业教育肩负着新的使命

　　中等职业教育是否还需要，不能简单地从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主要载体转移到高等职业教育。许多人不愿意接受中等职业教育。在当前职业教育发展的背景下，中等职业教育的需求和定位应该从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目标出发来考虑，否则很容易得出片面的查看。

　　行业对技能型人才素质需求的提高，确实意味着中等职业教育的就业功能已基本完成其历史使命，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其他使命，更不用说得出中国不再需要中等职业教育的结论。教育的功能不仅是传授知识，而且是发展人的道德、审美和实践能力。中等职业教育也有着重要的使命，这就是成为基础教育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

　　从自身发展的角度来看，要确立职业教育的类型地位，首先要完善体系，覆盖中等教育、专科教育和本科教育三个教育层次，这就需要中等职业教育。今天的技能人才培训不再是一项可以在单个学校层面完成的任务，而是一项只能通过整个职业教育系统的持续培训来完成的任务。只有把职业教育放在高等教育的层次上，才能使职业教育因缺乏基础而变得薄弱。必须坚持中等教育一级的强制分流，因为它是职业教育体系存在的基础。普通高中可以为学生提供最好的文化知识基础，但只有中等职业教育可以为学生提供接受高等职业教育所需的职业意识、技能和专业知识的基础。

　　从构建更广泛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的角度来看，它也离不开中等职业教育的基本功能。培养应用型人才不是一个学校、一种教育能够完成的任务。它要求对整个教育系统进行系统设计，中等职业教育必须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中等职业教育在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建设中的基本功能需求是由技术知识的独立性及其思维方式决定的。科学和技术是两个平行、密切互动的系统。技术知识不是科学知识直接应用的结果，而是有其自身的生产逻辑。技术知识在思维方式上也与科学知识有着根本的不同。技术的相对科学独立性要求建立以技术知识为基础的相对独立的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这是我国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发展的哲学基础。

　　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的构建至少在三个方面与中等职业教育密不可分。首先，技术思维方式的培养需要从高中阶段开始，采取职业教育的形式。如果没有中等职业教育作为基础，就难以充分实现技术课程的初衷。二是应用型人才能力复杂，界限模糊，需要从高中阶段开始培养。如何打破高中文理教育绝对主导的框架，引入专业教育，应成为当前高中教育改革的重要课题。第三，实践型应用型人才的能力特点要求其人才培养以中等职业教育为基础。应用型人才的高度流动和纵向复合，并不意味着其能力结构中不再需要实践能力，而是高层次应用理论知识与高层次实践能力的复合。只有把应用理论知识的学习与实践能力的培养结合起来，才能培养出真正符合需要的应用型人才。

　　中等职业教育要深化改革走出困境

　　中等职业教育要走出目前的困境，就必须深化改革。

　　一是区分不同中等职业学校和专业的人才培养功能定位。一是中等职业教育应采取多元化发展思路，系统引导一些办学质量较好的中等职业学校和一些技术内涵较深的中等职业教育专业逐步转向职业基础教育。第二，承担应用型人才培养任务的不同高校，其人才培养目标应根据办学特点有所不同。三是针对不同类型的应用型高等教育机构建立不同类型的职业教育高考形式，使学生可以分别进入职业院校、职业本科院校和技术应用型本科院校。

　　二是改革课程内容和教学方法，突出中等职业教育的教育功能。在课程内容上，要培养基本的技术学科知识和操作技能，将学习者在应用型高等学校相关专业继续学习所需的专业基础理论知识和技能编入课程。应用型高等教育专业校长应成为中等职业教育课程改革的中坚力量。在教学方法上，要突出技术思维能力的培养。与以就业为导向的中等职业教育强调通过反复演示、模仿和训练来培养学习者的动作技能不同，职业基础教育应突出思维教学，通过解决实际问题来培养学习者在真实情况下的技术思维能力，这是由应用型人才工作任务的性质和能力要求决定的。

　　三是中高职教育专业设置与教学标准的整合设计。在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中建立相同的分类框架，通过制定综合专业教学标准，在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的课程内容之间建立明确的联系，使中等职业教育真正在应用型人才的系统培养中发挥基础性作用。通过扩大工作范围、增强任务灵活性和提高级技术职称术复杂性，建立了中高职专业设置和教学标准提高的内在逻辑路径。

　　三是构建职业教育高考制度，使中等职业教育发挥职业基础教育的作用。中等职业教育的办学方向应转向职业基础教育，为中等职业学校学生进入高等教育开辟道路。一方面，高职院校应以中等职业教育学生为主要招生对象，比例可考虑在70%-80%之间。另一方面，应鼓励普通本科院校的技术应用专业招收中等职业教育的学生。为了保证人才选拔的有效性和公平性，我们应该加快构建与普通高考平行的科学、开放的职业教育高考制度。通过对普通高中学生开放部分职业教育高考科目作为高考选修科目之一，可以实现职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的横向融合。

　　（作者是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学院院长）

徐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2 09月06日06版